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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2章 新有發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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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正豐眼望街市上盞盞燈火,心裏象空了一般。他剛才尚懼中原大俠責怪,擔著些心,此刻沒了這分擔心,一顆心全系在丁奉身上了。他實沒想到丁奉為了個女子,競會由個堂堂的少爺,而流落江湖,成了個人人唾棄,最看不起的殺手。這教他連他自已都有些難以置信,以後拿什麽去說服幾位大哥兄長。他要找到他,可現在對他居身何處,一無所知,揚州雖不算大,但也不算小,人海茫茫,到那裏找去?

丁正豐心中痛惜,惱恨不已。恨恨地回得店裏,倒頭便睡。天明醒來,也不知什麽時候。懶懶地坐到桌邊,喚酒上菜。吃得半晌,忽店小二邊收拾空盤,邊壓低了聲音道:“那位爺昨天出去了一天,晚上才回來,今天還沒出去。”丁正豐擡頭一看,原是受他之托,給他盯住那少女兇手的夥計。

丁正豐嗯地一聲,他心中煩惱,把那少女兇手的事給忘了。此刻一經提起,想到那少女殺人家十三口,連老人和小孩也不放過,手段之辣,較之丁奉勝過十倍。想到這裏更是一凜:這少女定是個厲害至極的殺手。瞧她呆在這裏不走模樣,要麽還要做案,要麽就是這揚州的兇手,這樣一來,豈不是跟秋兒同是黑風堂的?他心中正愁找丁奉沒頭目,不想良機突現,心中陰霾盡散,當真大喜過望。站起身招那夥計過來,手一塞,給了他二兩銀子道:“再盯緊點。”

此刻早飯時候早過,客房裏靜悄悄的,丁奉按劍躡步,極是小心地到那少女房間前,沒聽到房裏有半點聲息,心中驚道:“莫非逃走了,這少女鬼精靈,真是防不勝防。”伸指粘液,截開窗子張眼一瞧,安下了心。只見這少女安然端坐桌前,手握著支筆緩書,靜心靜意地在白紙上寫著字兒呢。她寫得極緩極靜,分明靜心靜意地在練著字。這使丁正豐愕住了,不是一路跟蹤而來,誰乍看之下以為她是個殺人越貨的兇手?他呆得一呆,既而一想,明白了——殺手只在晚上出動,白天怎敢露臉。因寬了心,想:“白天你是不會跑的,我正好去找找秋兒,晚上再來找你。”取了汗血寶馬,任馬狂奔一通,邊留意打聽丁奉的下落。

他這是在揚州城內,但見處處高樓大廈,格宇重重,雕梁畫棟,氣勢恢宏。街道上身著花花綠綠衣裳,喜氣洋洋的男女老少川流不息,都著時新衣服,睜大眼望著他一人一馬。丁正豐寶馬大大有名,當世少有,佩著柄刀也還得體,然而衣著過於存舊,加之滿臉風塵,懷中金少,給他們瞧著極不舒服。他也不便在眾人面前相問,打馬揀偏僻處走。

他見得三個商人模樣的人在一起閑談,下馬行了禮,問道:“請教諸位,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丁奉的少年?”三個商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知所雲,見他神態威武,齊是搖頭,散了開去。丁正豐好不失望,但及早挽救丁奉愈好,鼓起勇氣再問了一些人,直問到一個老人,老人道:“丁奉?他是住在哪條街或哪條巷呀?”丁正豐苦笑道:“正因為不知,才要找他。”老人端祥他一陣,呵呵失笑,說道:“尊駕真會開玩笑,這揚州城內城外,有的是人,少說也有三十萬人。有沒有這個丁奉,可不知道了。尊駕只憑個名字,就想找人?這般找法,哈哈,恕老朽直言,還是消了這條心意的好。”嘆得口氣,慢慢直去了。

丁正豐心都寒了,萬想不到找個人競這般難。他在找人方面毫無經驗,也就毫無智慧可言。想到找不到丁奉,自己也沒臉回去,錯過了比試之期,這一生都再回不了草原了,心中更是白茫茫的一片。但他終究智慧豐富,冷靜下來想:老人的話說的不錯,斷不能這般找法,但怎麽找呢?想起昨日在中原府,中原大俠曾說過的一句話:專找武功高強人家住宿。殺一般的人,他是不會親自出手的。一般的人,哪能裏知道他這個大殺手的名字,只有武功略是高強人才略會知道。丁正豐一經想通,頓時來了精神,略一打聽,揚州有三家莊,錢門鏢局,奔雷手府,南村尺等二十四家大有威名。其中南村尺府曾有人被殺。丁正豐打聽得明白,一一用心記住,如獲至寶。當晚趕回酒樓,心中仍是止不住的歡喜,特意多教了兩個菜,以示慶賀。

店夥計走上前來,依舊是那個盯哨的。說道:“客官爺,有消息。”丁正豐剛瞧那少女殺手用過飯上樓去,毫不驚異道:“講。”店夥計道:“今天有個少女來,找過她,很是奇怪。”丁正豐道:“怎生奇怪?”店夥計拇指和食指空撚,笑道:“這個,客官爺,嘿嘿。”

丁正豐會他意,給了他一兩銀子。店夥計見銀精神大震,道:“有個戴鬥笠的女子中時來過,那女子好不奇怪,也不住店,只是到馬廄裏一瞧,眼睛盯了那白馬幾眼,喜聲道:‘是了。’問白馬的主兒在哪間房。張小六見她佩著劍,沒膽量實說。那女子進得了門,我留了個心眼跟去,只聽得她兩個說話。說的什麽,我可半句也不懂。”丁正豐心中一凜道:“好,那是來接頭的了。”說道:“說的什麽,你只管說來,若有好聽的,少不了你銀子。”

店夥計道:“謝客官賞。我極輕極輕地跟到門邊,只聽得進去的人道:‘啊,真是你!’裏面的人道;‘是我,師妹,師傅來了嗎?’那師妹不知為何待了一會,回道:‘師姐,你得手了吧?師傅有事沒來,要我把你拿到的物什交給我,由我帶去。’”丁正豐心道:“好啊,果真是來接頭的。”更凝神細聽,但手中已沒了多少銀子再給出去,臉上裝得淡淡的,顯得對所聽的毫不入耳。只聽店夥計又道:“我當時還只道撞上了哪個幫會的秘聞,嚇得動也不敢動,只聽那師姐淡淡說道:‘你帶不走。我被那個帶刀的人盯住了,你晚上兩更來。’”說到這裏停了口。

丁正豐淡淡道:“沒了麽,也很平淡啊,若沒有不說也罷。”店夥計本把那通話說完,又要拿個一兩銀子,不想他全然不喜歡。嘆了口氣,道:“還有,也不知入不入客官的意。那師妹道:‘好吧,師姐既這麽說,師妹我自然信得過。我跟婉師妹二更再來,你可要將物事交給我們。’那師姐說:‘當然。’留她吃茶。我忙地溜了。”丁正豐道:“她吃了茶就走了,你一見了我就來告訴我,你真夠機警呀。不過你沒探聽到什麽,再好好探到點重要的話,給你五兩銀子。”那店夥計大失所望。丁正豐心中卻大驚大喜:所驚者,那美貌少女果然是連殺永州十三口人命的兇手。所喜者,這兇手既在揚州,定是秋兒一夥的,由她著手,當可找到秋兒。一天下來的愁眉苦臉,在這片刻間全舒展開了。

二更時分,果有條人影,輕躍上屋脊,蒙著臉,身材苗條,是個女子。這女子靈便地踏著屋脊,站在那少女房頂,伸手輕拍三響。三響剛落,從屋檐下立時竄出條身影。正是那殺手少女。那蒙面女子向她點點頭,身子一縱,躍下屋脊,向店後疾奔去。殺手少女跟著。丁正豐早打起精神地守在一處檐角觀著,見她二人去,便也跟在後面。

但見奔行很慢,來到處幾株粗樹間。先前那蒙面女子腳一駐地,從前面樹後轉出個女子,也是蒙著臉,腰佩長劍,同時望著那兇手少女,相距三步遠。兇手少女叫那從樹後出來的少女道:“婉師妹。”婉師妹點點頭,笑道:“胖胖師姐,你好!”丁正豐藏身在株樹後,心想:“這少女美妙艷麗,怎叫得這個名?胖胖二字,肯定還是小時的乳名。”

只聽那胖胖少女聽言似乎一楞,沖那另一少女笑道:“大嘴師妹,你挺好啊!”大嘴師妹笑道:“我挺好。”聲音一頓,正色道:“胖胖師姐,你在永州一連殺人越貨,幹得真是漂亮,我們蘇州紅燕堂的名頭,也因你愈是響亮了——”丁正豐心中一冷:“怎麽不是黑風堂的,找不到劍秋,那可難了。”又聽她道:“我和婉兒也沾了你不少光,你辛苦了,師傅說你要避避禍,你就把東西交給我倆,由我倆代勞交給師傅吧。”

胖胖道:“好。”將手中一個小袋遞給大嘴師妹。又道,“看仔細些,可別說我吞沒了什麽東西。”大嘴師妹打開小袋,伸手把袋裏東西掏出來,各各細看了一番,又放進去,臉上放了心,笑道:“果然拿來無誤。”一拱手道:“師姐辛苦了,你好好在這一帶休息休息,我跟婉兒這就別過。”婉兒也抱拳作辭。丁正豐便這刻想:“要不要動手?”但念頭只一閃便熄滅了:“以自己之力,鬥那胖胖尚且鬥不過,何況她還有兩個師妹。”那胖胖少女抱拳相送,卻突地大嘴師妹右手疾伸,點中了胖胖左肩上一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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